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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阴霾散去,但鬼巷中却依然昏暗无光。

    一脸狼狈的辛放翁再无平日的沉着与老练,他像一只受了伤的猎犬垂头丧气地跟在云孤鹤身后。

    主仆二人的步伐都很沉重,正如他们此刻的心情。鬼巷已远在身后,辛放翁忽然道:“盟主,属下有一虑,那万天玉一番玩世不恭之态,当真能查出凶手?”

    “我信任他,他既能破的了虎丘谜案,也定能查出杀害飞儿的凶手!”云孤鹤缓声道。

    辛放翁嗯了一声,又道:“可今日出现的那个捕快……”他语声至此,脸色一片赤红,作为一个成名已久的高手,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快一招所败,对辛放翁而言,这一败乃是其毕生之辱。

    云孤鹤双目一亮,缓缓道:“辛总管大可不必为今日败于路见平之手而感屈辱,这捕快远超我想,其武功只怕不在万天玉之下!”

    有些话虽是安慰之言,可无意中却更能刺痛人心。辛放翁的脸色一阵泛白,方才淡淡道:“盟主所言有理,我已久未踏足江湖,江湖后浪推前浪,只恐我真的老矣!只是有一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路见平武功如此之高,却甘愿做一个小捕快,莫非这其中有何隐情?”

    云孤鹤神色一变,登时驻足,他口中喃喃道:“年轻气盛,武艺高深,来历神秘,却又恰好遇上了血魔案,辛管家是在暗示他与寒鸦帮有关?”

    辛放翁微微一笑,道:“小人只是推测,武功如此之高的年轻人连盟主都猜不透他的来历,或许他真的和那个神秘组织有关联也说不定!”

    云孤鹤脸上浮起一丝阴云,他脚步一错,转了一个方向冷声道:“我们先去金陵知府胡大人那里走一趟!”

    何姥姥的脸上布满了一道一道的皱纹,像是一块褶皱的干布……

    当她笑的时候,脸上的褶皱都会深凹下去,好像一道道深疤,所以何姥姥笑起来不但一点不慈祥,反而很恐怖。

    何姥姥现在正对着万天玉发笑……

    万天玉稍一用力,挣脱了她干瘪的手,他望着这古怪的老太婆,疑声道:“老婆婆为何发笑?可是知道些血案的线索想与我道来?”

    何姥姥未语,她依旧咯咯的怪笑,那笑声听起来很开心,但她那张诡异的脸却令所有人感到恐惧。

    “这死老太婆又聋又哑,时而神志不清,你问他作甚?”白衣老人截口道。

    万天玉目光一瞥,打量着这身患白癜的老人,问:“听老人家之言,你似知道何线索?”

    白衣老人双眉一扬,一副傲慢之态……

    “你可是叫李不白?”一旁的路见平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问。

    “是,老夫就名李不白!”

    “可是你很白!”路见平冷冷的道。

    李不白面上露出一丝怒色,对于一个身患白癜的人,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白。

    “我……确……实……白!”这四个字,李不白说的很慢,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向了袖中,当白字吐出口时,忽然数点寒星迎面射向了路见平。

    锥骨钉,身中则必入骨。此物乃江湖下五门中最毒的暗器,只有最卑鄙下流之徒,方以此物偷袭于人。所以李不白的手虽很白,但下手却极黑。

    寒星暴射,路见平这次真的遇到了大麻烦,但幸好他叫路见平,他能活到现在正是因为还没遇上自己摆不平的事。

    路见平的手在半空斜斜的一挥,忽然寒星消失了……

    李不白的脸色开始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这一次他的脸真的不白了,而是变成了灰色,像燃烧后的灰烬。

    “你为何想杀我?”路见平不解而问。

    “因为你侮辱我!”李不白冷声而回。

    “只因我言语中说你很白,你就想要我的命。如此看来,以前一定有很多人也在你面前说过此话!”

    “没错,可那些人大部分都死了!”

    “可我还没死,你是不是还想继续杀我?”

    “不想,因为我杀不了你!”李不白简单的道。真正卑鄙的人不但心黑,脸皮也一定很厚。

    但对于捕快来说,这类人也都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们都很怕死,想从一个怕死的人口中打探出消息是再容易不过之事了。

    路见平摊开了手,五枚细小的锥骨钉一字排开,他冷声问:“你想不想死?”

    “当然不想!”

    “你既不想死,那便老实答我之惑!”

    “路捕快可是想问老夫这凶案一事?”李不白说着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