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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地一声,李不白从梦里惊醒。

    他睁开疲惫的双目,深黑色的瞳孔猛的一缩……一个消瘦颀长的身影正在他的眼帘里浮动着……

    “李不白,把人交出来!”万天玉冷言道。

    李不白的面无表情地摇首,道:“万公子之言老夫听不懂!”

    “那我便让你听懂!”万天玉话音一落,拂袖一挥,袖如铁毡拍向李不白的胸口。

    气劲从袖中荡出,李不白翻身一滚,手入床下,抽出一柄朴刀。他的刀很奇怪,一侧为白,一侧为黑。

    这柄刀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叫做黑白刀,而这刀的主人名字更古怪名为白中黑。脸如白纸,心如黑炭。李不白正是昔日横行江湖的采花贼白中黑。

    凛冽的刀光,挥斩而下,截向万天玉的衣袖。

    “噼啪!”几丝火星猛地溅出……李不白朴刀微颤,手臂略略一麻,未料万天玉拂袖一击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他倚着墙壁,顿气,曲臂,躬身,双腿忽一屈一直,身已至半空,刀凌空挥下,光影疾动,顿如漫天飞舞的雪片,琳琳飒飒,在狭小的客房中飞扬着……

    雪片般的刀光,灵动,美艳。只捎有一枚雪片在万天玉的颈上轻轻一擦,雪花立时就会变成血花。

    李不白的身影已落地,但他手中黑白相间的刀却还未停,刀在舞,他的脸上也正浮着一丝的微笑。

    李不白的刀法精、密、快,这种刀法最适于在密闭狭窄的空间中取人性命,若此刻他与万天玉决斗于荒野,他只有死路一条。但在眼前这两丈见方的小屋中,他却有信心从死路中拼出一条活路。

    刀光在万天玉的身前飞闪着,万天玉的表情很平静,他双目好奇的看着李不白的刀法,就像是在看卖艺者的把戏。每当有锋利的刀光近身时,他会轻轻的一拂,刀光便会立时消散…….

    李不白的刀越来越快,刀光也越来越密,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不像刚才那样轻松。万天玉只是静静的站在远处,用一式接一式李不白从未见过的招数将靠近身前的刀光一一化解。

    李不白忽然觉得持刀的手臂有些酸痛,他脸上早已没有了笑意,双目一片猩红,好像是负伤的猛兽。令他不解的是无论自己的刀多么快,多么猛,万天玉总是能用一种近乎神奇的方式化解。

    万天玉面上一如既往的轻松,偶尔还会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他不断破解着对方的刀法,却从未还击一招,他不还手不会令对手增加信心,反倒是让李不白自信渐渐地流失……

    李不白的双臂渐麻,他的真气已快耗竭,他的刀法也渐渐变慢…….

    “你耍够了吗?”万天玉轻松的问。

    这嘲笑式的问语令李不白苍白的面孔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他忽的一声狂吼,刀锋一卷,顿时屋中所有的刀光聚成一片,刀光竟在半空幻化出一只锋利的巨刀,从空中挥斩下。

    “轰隆”一声冲天的巨响,整座客栈都微微一晃。面向鬼巷的一面石墙轰然坍塌,这一刀竟然震塌了一面墙。

    李不白气喘吁吁的站在坍塌的墙边,四处张望着,却不见万天玉的身影,稀疏的日光掠过鬼巷,笼罩在他的身前,在温暖的阳光中他忽然放生狂笑,这是一种压抑之后尽情的宣泄。

    忽的,笑声止住,李不白像断了线的木偶,怔怔地倒在了地上,动也不动。他的瞳孔开始放大,双目凸出,带着说不出的恐惧。

    “我若是这么容易被杀,那么现在至少死过百次了!”万天玉轻笑着扶起了被点了穴道的李不白。

    “你…….你想怎样……”李不白的声音颤抖着……

    “告诉我,案发当夜你是否进过黎歌的房间?”万天玉说着指尖在他的百会穴附近轻轻地敲打着。豆大的冷汗一滴滴从李不白的额头流下,他颤声道:“我……我进过,但是……我……我没有杀人……我进去的时候,他还活着……”

    万天玉心中暗暗一惊,沉声问:“你闯入其屋,所为何目的?”

    “好……好我说……”李不白长吸了口气,开始慢慢地回忆着那夜的行踪。原来李不白暗中发觉黎歌的屋中藏有一少女,心里顿起了歹意,案发之夜他趁机将醉生梦死掺于酒中,待黎歌与滕断醉倒后,他潜入其屋,劫走小桃。

    万天玉闻言,目中不禁燃起了一丝怒色,他喝问道:“小桃如今身在何处?”

    “我……我不知……道……”李不白颤声道。

    万天玉脸色剧变,冷冷道:“小桃是你带走的,你怎会不知?”

    李不白叹道:“我带走那小妞后,想离开鬼巷,到城外找个无人之所享受一番,怎料刚走到鬼巷的入口,就看见…….”李不白说着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

    “你看到了什么?”万天玉追问道。

    “我看到了…….那个怪物…….那个吸血的怪物,是他将那小妞给强走的!”

    万天玉闻言,心中暗忖:小桃还是落于吸血怪人的手里,她尚是处子之身,倘若今夜午时前不能追查其踪,只恐会被那怪人…….他眉色中皆是忧色,瞪着李不白冷声道:“日后倘若我知你说的有半句虚言,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定要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