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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走过长长的走廊,拐过好几个弯,眼前突然出现出两扇足足有两人高的大门,古铜色的门身带着被时间打磨的金光,雕花大而精美的浮在上面。

    洲言上前轻轻试了试,那扇门十分沉重,使了劲竟然也不能撼动半分。他看向凌赴:“这个是不是只有有npc带着才能打开?”

    凌赴摊了摊手,嘴角却隐约带着几分恶趣味的笑。

    洲言沉默两秒,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是从二楼下来的了。”

    两人原路返回了,走到二楼的时候刻意放轻了脚步以免被忠诚的大臣发现,然后从大厅门前的栏杆往外看去。

    下面是空旷的地面,但是此时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凌赴懒洋洋道:“要不要给你描述一下下面是什么?”

    洲言看了他一眼,利索的一手撑着栏杆翻了过去,消失在黑夜里,一秒后楼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洲言从二楼翻下来之后借力打了个滚,发现脚下是一片柔软的草地,而身旁就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内灯火通明。他立即站起来贴着墙壁以防里面的人发现,眯了眯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昏暗的环境又看向远处的黑暗。

    又是一声轻响,他转过头看见凌赴已经从上面跳下来,正一边站起来一边扑打自己的衣服。这充满古典风韵的衣服衬托的他身材笔直修长,只不过似乎有点约束行动。

    这么想着,洲言开始伸手脱衣服。

    凌赴饶有兴味的看着他解开礼节繁冗的贵族礼服。

    然后又扣了回去。

    凌赴似乎有点扫兴:“……你干嘛呢?”

    洲言看了看他,继续慢条斯理的把脱了一半的礼服穿回去,道:“有点冷。”

    “……”管理员表情有点复杂。

    两个人朝前走了几步,脚下就踩到了石板地,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洲言在黑影中隐约看到了有什么金属的利器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反射着冷光。

    他走的更近了一点,眯起了眼。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刀片,架在半空中成剪刀形,看起来很重,大概是因为经年已久,锈迹斑斑,但是反射出的冷光仍然叫人不寒而栗。

    大刀片的下面是一张巨大的木头桌子,上面大约能放得下一个成年人,黑乎乎的似乎有点腐朽,还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有点腥甜又有点腐臭。

    “这是……”洲言的眉毛微微蹙起,他伸手摸了一下那个架在空中的金属刀片,冰凉的触感让人几乎能想象到它架在自己脖子上面的恐惧,冷气瞬间攀上手指尖。

    “嗯……你大概可以把它理解为斩首台。”凌赴笑眯眯道。

    洲言的视线落在下面那张黑乎乎的木头桌子上:“这是用来……”

    “放人的,捆上来,砍哪都行。”凌赴道,指了指一旁,“看到那个铁链子了吗?”

    巨大的金属链子让人看着就透不过来气,洲言瞬间想到了之前那个因为违背国王命令而被拖出去“砍掉脑袋”的男人。他四处看去,却并没有看见什么血腥的残肢或者头颅。

    “别找了,都被处理掉了,我之前已经看过了。”凌赴说,“不知道是npc处理的还是游戏系统自己就消化掉了。”

    洲言听到“消化”这个词,嘴唇几乎不可查觉的抿了抿。

    过了片刻,她收回手垂着眼睛问:“大臣说的刽子手是什么?”

    凌赴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棵树:“喏。”

    洲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棵大树下面似乎有几个黑漆漆的影子,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三个人被麻绳紧紧困在树上。绳子围着人和大树饶了三圈,捆的洲言都替他们喘不过来气。

    好在他们也不必觉得喘不过来气,因为三个人的脑袋都耷拉着暂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图。凌赴在旁边懒洋洋的解释:“只是晕过去了,死不了。”

    那三个人其中两位正是带着凌赴下来砍头的男仆,另外一人的衣服比他们要华贵一点,手上带着黑色的手套。

    凌赴说:“喏,戴手套的那位就是我们的刽子手,只不过他只负责调整刀片位置并拉下那个大刀砍人。”

    洲言沉默了两秒,然后凉凉的说:“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有个砍人的台子不够还得要刽子手,有个刽子手不够还得专弄个砍人的台子,这不多此一举吗?

    更何况还就□□裸的放在院子里,生怕国王尊贵的客人们看不见吗?

    凌赴轻笑一声:“仪式感,接受这个解释吗?”

    洲言只觉得煞笔游戏屁事多。

    他转过身,问凌赴:“能出去吗?”

    凌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半晌回答:“跟我来。”

    两人从一楼又翻回二楼的小阳台,然后上了喽,悄声无息的穿梭在这座巨大的城堡内,躲着巡视的守卫,如同两个鬼魅影子。

    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地方,两人正在上楼梯,前方突然灯光一闪,洲言还没来得及反应凌赴已经迅速把他拽到了楼梯下方的小夹角里。这里昏暗的有些看不清,两个人都敛声屏气听着外面巡逻守卫走过的声音。

    洲言冷着脸,似乎想说些什么,凌赴却做了个嘘声的表情。

    那个守卫在楼梯口徘徊了一圈,灯光朝着他们藏身的夹角处越靠越近。

    两人一动不动的装雕塑。

    洲言倏然想到,既然能打过为什么不上啊,两个个子高的人委委屈屈的挤在角落里,距离近的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洲言感觉到凌赴的呼吸几乎打在自己脸上,有点痒痒的,很想扭头躲开但狭小的空间不允许她做任何动作。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灯光终于远去了,狭小的角落里又只剩下从外面透出来的一点烛光。

    他有点不自在的动了动:“往那边点。”

    凌赴从善如流的移开了一点,脸上似乎挂着惯常懒洋洋的笑,似乎猜到了他刚才的疑虑,说:“他们能互相联系,万一被发现了有可能会引来整个城堡的人。”

    这是他们现在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一是不知道城堡里到底又多少人,二是这么做绝对对玩家们没有半点好处。

    凌赴暴露在烛光里,向前走过去,站在和围栏连接石砖的石柱后。朝他做了个过来的手势,洲言皱了皱眉朝他走过去。

    冷风吹过。

    突然,凌赴眼疾手快的把他拽过来,洲言猛然撞上冰冷的石柱,面若冷霜的看向凌赴。那人几乎以一种拥抱的姿态把洲言抵在墙上,两人目光倏然对上,凌赴一手撑着墙,口型道:“有人。”

    两人一动不动的紧紧靠着石柱,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的时间,凌赴才轻微的动了一下,朝后退了一小步。洲言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凌赴就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以一种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转头。”

    洲言转头看向石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