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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

    jqk三种四类花色,除去已经有的两张国王,一共十张牌,都在那滩泡在血水中的烂泥里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这套金色的牌似乎不怕水,好端端的在地上躺着,露出这样那样的一角。

    几分钟后,这副扑克牌除了两张副牌以外的五十三四张正牌全部都好端端的摆在了桌子上。

    格雷像被遗忘了一样,在烂泥之中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凌赴蹲下来笑眯眯的把他嘴里团成一团的餐巾拿出来,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格雷的终于挪移出了那滩烂泥,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狰狞,而逐渐变得平静,似乎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泰然自若的大臣,他说:“尊贵的客人们,没有国王的允许谁都不能离开这里。”

    “你你说他们吗?”

    大臣格雷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筋骨修长的手,松松垮垮的拎着四张扑克牌。

    洲言懒洋洋的在格雷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数着牌面,声音好听清冷:“黑桃k,传说中的大卫王,圣经中的以色列王。红桃k,法兰克王国的查理曼大帝。”

    “方片k,凯撒大帝。梅花k,亚历山大大帝。嗯?”

    格雷的表情僵住了,却又微笑起来:“尊贵的客人们是离不开的。”

    凌赴踹了他一脚,懒洋洋的说:“尊贵的客人希望你闭嘴。”

    “哦,”洲言点点头,又从桌子上摊开的扑克中抽了四张牌,是四张q,“雅典娜朱迪斯拉结阿金妮,再加上四位女王呢。”

    大臣这次不笑了。

    凌赴笑眯眯道:“仁慈的上帝说他没有你这样的信徒。”

    洲言又抽出四张牌,凉凉的说:“你还是思考一下遗言比较好。”

    他手里的牌在大臣眼前一晃而过,四种花色的jqk一张不少,全都好端端的:“皇室成员们都来聆听了,忠诚的大臣。”

    格雷已经笑不出来了,只是嘴角的肌肉抽出了两下。

    洲言捏着十二张牌,朝着一旁停住的盔甲冷冷道:“方片七,把他拖出去。”

    盔甲上前两步,拽着格雷朝着门口走去,格雷在烂泥中划出了一条道路。到了门口,一直自言自语的格雷突然露出一个微笑,他道:“你们出不去!永远都出不去!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大概是傀儡也嫌他聒噪,猛地一拉,他“咔嚓”一声断了脖子,脑袋毫无生机的歪了下去。

    方片七略微抱歉的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到手底下这个人居然这么脆弱,在洲言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把他拖了出去。

    洲言手里捏着那十二张jqk,看着格雷的身影消失在门框处眯了眯眼睛。

    “jqk听令,送客人们回家。”她冷声说。

    电光火石,眼前的场景倏然开始闪烁起来,城堡、水、士兵、烂泥,烛台在眼前闪烁来去乱成一团,他们互相杂糅在一起,像是面团一样反复扭曲的不成型。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响起,越来越大,好像是一个尖尖的笑声,嘲讽的讥笑,俏皮中充满了疯狂。

    洲言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在他坐在椅子上,只是握住了椅子扶手,等待着结束。

    眼前的场景缓缓稳定了下来,只不过并不是想象中的游戏大厅,而依旧是古老的城堡。

    洲言面前时烂成纸糊的扑克牌侍卫,严阵以待的盔甲傀儡,长桌上的烛台和光芒下金灿灿的扑克牌,以及满脸茫然的玩家们。

    有人喃喃自语道:“我们……又回来了。”

    五十四张正牌一张不少,a被制服,jqk已经在他们手里,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能结束游戏?

    洲言脑海里依旧回响着尖细的笑声,他沉吟片刻,说:“不是jqk。”

    “可是a没了,jqk已经是最大的牌面了啊?”安明嘟嘟囔囔道,“洲哥……”

    洲言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扑克牌,精美的花纹温和的与指尖触碰,有几分凉意:“扑克牌里有两张副牌,在多数规则中他们用不上,但是一旦用到了,就连四个国王联合起来都压不过它。”

    他转过身撩起眼皮看向国王的宝座,说到:“大鬼小鬼。”

    有人面露迷惘:“可是按理来说一个国家不是国王最大吗?”

    凌赴打了个响指,笑眯眯道:“知道为什么西方上流社会喜欢举办假面舞会吗?”

    众人摇了摇头:“为了乐趣?”

    “有这么一种理解,因为带上面具,就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谁。”凌赴轻声道,“那些需要注重一举一动的王权贵族哪怕被现实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也能暂时忘却自己的身份,忘却烦恼。”

    他从地上拾起一张面具,半遮住自己的脸,投下一点阴影,微笑道:“像这样,躲在面具后面,你就永远不知道我是谁。”

    他们的面具之下可能是任何一张脸,可能是任何一个人,

    安明说:“既然他们的身份不确定,那为什么大鬼小鬼最大?为什么四张国王联手都压不过它?”

    “因为最大的从来都不是国王,”洲言不咸不淡道,“是捣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