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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邹庆走了,东陵帝依然皱眉不展,许安桐倒是颔首轻笑了一声:“陛下既然有了决断为何还是如此皱眉不展。”

    东陵帝叹了一口气:“孤都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许安桐望着邹庆离去的方向,道:“六郎在外八年,该学会的都学会了,恐怕就是学会的太多,再回来的时候会让父亲刮目相看罢。”

    “但愿如此罢……”东陵帝无奈地摇摇头,想要站起身。

    许安桐立即上前去扶起东陵帝,喋喋不休:“陛下也烦了这些日子了,随儿臣出去走走吧。马上就到了年下,母后把宫里各处布置得甚是好看,儿臣一路过来,总觉得这才是年。比外面的年要热闹多了。”

    东陵帝听了这话,这些年对许安桐愧疚在胸臆里泛滥,他紧紧地握住许安桐的手,用自己不再年轻的声音说道:“今年有你在身边,甚好。”

    “能在父亲膝前尽孝,儿臣也觉得欢喜。”

    许安桐招手,身边的小內侍,立即递来大氅,许安桐亲自给东陵帝披上,两人便出了御书房,去看宫内的年景了。

    东宫府上,太子许安泽已经第一时间得到了东陵帝要求三日后,三司会审许安归谋反一案。

    当即觉得不可思议。

    一股狂喜、一股不安、一股阴恻在他的内心交织,片刻之后甚至在他的眼角有一些湿润。

    许安泽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左手紧紧地握着右手不停地颤抖。

    猛得驻足回头压低了声音问前来传话的小內侍:“你当真听清楚了!陛下是如此说的?!”

    那小內侍连连点头:“回太子殿下的话,陛下确是如此说的。一开始密使与秋侍卫入殿,陛下左右难抉择。正好清王殿下去昏定问安,问安的时候,陛下让清王殿下看奏折,清王殿下不肯,被陛下训斥了一顿才看的。”

    “他倒是个明白人。”许安泽长眉一挑问,“然后呢?”

    那內侍回答:“然后是清王殿下建议陛下交由法办,劝谏了陛下,陛下这才下了决心。当时清王殿下是这么说的,‘这件事既然辩无可辩,那就应该由三司会审,才能显得陛下没有任何偏私,东朝那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东朝本就是东陵未来君主,东朝安,则未来社稷安,则天下安……’,陛下听了以后这才诏了大监传了旨意。”

    许安泽喜上眉梢,扬扬手:“你去找东宫总管领一些赏钱罢,以后只要你听话,我必不会亏待于你。”

    那小內侍磕了个头,匆匆地退了出去,退出去的时候看见了郭若雪,连忙福了福身子。

    郭若雪微微颔首,觉得奇怪,因为这个小太监面生的很。

    她端着一盘糕点,进了书房,看见许安泽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便道:“刚出去的内官,好像是一副新面孔?殿下可认识?”

    许安泽回眸,微微一笑:“陛下身边少了一个内官,这人便是新递补进去的新人。”

    郭若雪见许安泽连眉梢都在上扬,便知道这内官是他安插在东陵帝身边的新人,这人来定是给许安泽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所以许安泽看起来才如此高兴。

    他虽然一向笑得温和,但是若是真的发自内心开心,他的眉毛便会微微上扬。

    郭若雪知道能让他高兴的事情,恐怕只有他最近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顺了心意。

    但郭若雪也知道,许安泽一向不想让她参与其中,便随便找了个话头:“殿下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了?”

    许安泽转身,心情大好,一把揽过郭若雪,拿起她手中的糕点,喂给了她:“你猜猜。”

    郭若雪从未见过许安泽这般,有些受宠若惊,接过糕点,小小地咬了一口,吃完了才道:“是因为清王殿下回来了,给殿下送来了一块血玉?”

    许安泽大笑:“是也不是,但是四弟回来,确是长进不少。”

    郭若雪不明所以,听得云里雾里,许安泽羽翼渐丰这些年,虽然没有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友善。

    在郭若雪的印象里,清王许安桐冠礼之后没多久,就被远放西州那种穷苦之地。没几年清王妃也久病不愈,骤然离世。

    这三年里,清王总是一个人,从未提及过续弦的事情。

    在郭若雪眼里,许安桐这个人是一个用情深刻之人。清王妃的死,或多或少跟许安泽排挤许安桐有点关系。

    许安桐这样一个用情至深的男子,居然会不计前嫌的回来与许安泽和睦相处,单这一条就让郭若雪想不明白。

    郭若雪好心提醒:“殿下,清王的王妃三年前死于西洲,清王殿下今年二十有五,还未续弦,可见对清王妃用情至深……臣妾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