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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个时辰,许安归一身单薄的衣裳,满身污垢的站在了东陵帝的面前。

    时隔八年,东陵帝终于见到了自己这个曾经引以为傲的第六子。

    再见许安归,他比他想象中要更加高大与明亮。周身带着一圈宛若神明的光晕,无论是何时何地,都让人挪不开眼。

    东陵帝蹙眉,看向站在书房正中的几个人,而后向邹庆扫了一眼道:“你带六郎去换洗一下。”

    邹庆欠身,来到许安归身边:“六殿下,随老奴来。”

    许安归深深地望了一眼许安泽,便转头跟着邹庆出去了。

    许安泽看着许安归走出了御书房,这才抱拳上奏:“陛下心疼六弟,儿臣可以理解。可六弟犯得毕竟是谋逆的大罪。不进刑部天牢受刑,已是陛下开恩,如何可以再施恩德?”

    东陵帝沉声问道:“这案子交给三司审理,可审出什么了?大理寺卿你来说!”

    汤邢忽然听见东陵帝点名要自己回答,先是吓得一愣,然后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欠身回道:“有些零碎的证据……无法成案。无论是六皇子,还是六皇子身边的军师将领,拒不承认六皇子谋反。哪怕是上了棍刑也是如此……”

    “汤大人!”盛明州打断了汤邢话,“虽说人证不肯开口,可那些物证都不是白调查的。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

    汤邢蹙眉,不再说话。他知道,今日无论如何太子都要把这罪名坐实,那些不齐的证据,自然会有人补齐。

    果然,门外内官忽然禀报,陈礼纪刚送来两个人。

    秋薄压着这两个唯唯诺诺地人,进了御书房。一身麻布衣裹在身上,低着头不敢看。

    秋薄抱拳道:“这两个人是陈将军送来的,说是山林剿匪的漏下的两个脚程慢的人。”

    东陵帝蹙眉,森然地问道:“何人?”

    秋薄直起身,看向跪在地上两个人说道:“陛下问尔等话。尔等是何人?”

    跪在地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正前方威严无比的人立即低下头:“小人张虎。”

    “小人黄车。”

    “前些时日城外流匪可是你们?”东陵帝深沉的声音宛如一块巨石落了下来。

    张虎颤颤微微地回答:“是……”

    “为何?”东陵帝又问。

    黄车接着回答:“是六皇子让我们在许都周围待命……说是最近有重大行动。”

    东陵帝眯起了眼睛,看向太子许安泽。许安泽则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瞄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这下人证物证都齐了,他这太子还真是不予余力的在审查许安归屯兵谋反一案。

    盛明州更是见到有人证在,立即跪下高声道:“陛下,陈将军先是截获了运进城的兵器,后又查出藏匿在许都之外的叛军。人证物证聚在,六殿下这意图谋反的案子还用再审吗?”

    东陵帝还未发话,就见许安归已经换了一身古铜色的厚重锦服,回到了御书房。他缓缓而来,慢慢地翻折着自己的衣袖,打量着这两个跪在殿上人。

    张虎与黄车看见许安归,立即转向许安归叩头:“六殿下救命!我们……我们也是听从你的命令驻守在许都之外的山林里伺机而动,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邹庆见状上前用手中的拂尘直接给这两人一人一下:“不知好歹的东西,御殿之上岂容得你们胡乱攀咬!”

    “六殿下,救我!”张虎与黄车看见许安归,纷纷磕头。

    许安泽扬眉,看向许安归:“六弟,人证物证都齐了,你还有何解释?”

    许安归轻轻一笑,把手负在身后,似是放弃了抵抗一般:“无话可说。”转而看向许安泽道,“只是劳烦太子殿下把臣弟昨日解下的那把剑,还给臣弟。”

    许安泽蹙眉:“这事已经证据确凿,你怎么敢……”

    “太子!”

    东陵帝一声闷响,打断了许安泽的话,一副恼怒的样子盯着许安泽道:“这场戏,你到底是要演给谁看!”

    许安泽心中咯噔一下,怎么在如此铁证面前,他的父亲居然选择相信许安归?!

    为何许安归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任由他动手栽赃而没有一点反抗?

    何宣那时的话又浮现在许安泽脑海,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继承贤妃绝世容颜的六弟!

    东陵帝看向邹庆:“去把今晨的邸报拿给太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