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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明,苏琉玉收拾着行囊,坐上朴素的马车离开了丞相府。

    这一走,便不知何年才能回来。

    苏长封早早地上朝去了,赵氏在丫鬟的搀扶下,拖着病体勉强出来相送。

    尽管有再多的不舍,也还是要离开。苏琉玉坐上马车,就开始哭。

    随同的丫鬟直劝:“二小姐,为民祈福是天大的荣幸,可不能哭,眼睛会肿的,待会儿到了福国寺,再让师父看出来可就不好了。”

    福国寺是皇家寺院,专门接纳世家女子或是先帝无所出的嫔妃来祈福修行的。

    许久,赵氏依旧拖着病体伫立在丞相府门口,看着女儿乘坐的马车越走越远。

    深秋的风有些冷了,赵氏扶着门框咳嗽了好一阵。

    赵嬷嬷搀着她耐心宽慰:“夫人,外面冷了,奴婢扶您回屋歇着吧!二小姐是有福之人,您不必过于担忧。”

    赵氏轻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头晕目眩,随即眼前一黑,倒在了赵嬷嬷身上。

    “夫人!”

    赵氏陷入了深度昏迷,赵嬷嬷请了京城最好的郎中。

    郎中诊过脉后,直摇头叹气地说另请高明。

    苏长封在上早朝,一时不方便回来,赵嬷嬷赶在苏璃月离开京城之前,将其请到了府上为赵氏诊脉。

    赵氏的房间阳光明媚,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赵氏面色蜡黄,眼周泛着淡淡的乌青色,整个人宛若没有生机的布娃娃。

    苏璃月把过脉,做出了与郎中相同的判断:病入心脉,无药可解。

    苏璃月给施了针,赵氏悠悠转醒,又咳嗽了几声,身子也剧烈地颤抖着,宛若破败的风箱般苟延残喘。

    苏璃月问赵嬷嬷:“可派人去请父亲了?”

    “去了,派李管家去请了。”赵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这会儿早朝,估摸李管家还在宫门口候着了。”

    “去拿些气血丹来给母亲服用。”苏璃月坐在床榻边。

    赵嬷嬷出去拿药,其他丫鬟去灶房熬药,房间里就剩下苏璃月和赵氏二人。

    “母亲是郁结于心导致病重。”苏璃月声音很平淡,“母亲,真的不打算尝试着祛除心魔了?或许能好起来呢!”

    “我不曾有什么心魔。”赵氏说完,又咳嗽了好几声。

    苏璃月倒了温水喂赵氏喝下:“记得女儿生母病故前,也是您这般样子。”

    赵氏的呼吸有些急促:“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女儿只是诉说自己的心绪罢了。”

    赵氏咳出血,滴落在水碗中,慢慢氲开。

    赵嬷嬷拿来了气血丹,苏璃月嘱咐道:“喂两颗,以后早晚各服用两颗。”

    这时,苏长封下了早朝,得到消息匆忙赶回来了。

    “父亲回来了。”苏璃月朝苏长封福了福身子,“女儿才给母亲喂了气血丹,母亲看上去气色也好了些。”

    赵氏服用了气血丹,气色确实比晕倒之前好多了。

    “你辛苦了。”

    苏璃月摇摇头:“父亲言重了,母亲现下这般情况,最需安静休养。每日除了服用气血丹,还可派家丁去福清寺祈福,福清寺可是以去病魔,除邪祟出名呢!”

    苏长封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