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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肖遥笑着说。

    “他每年都会来我们这里发一些过年的东西,粮油棉被,还有些生活用品,这么年轻有为的老总,还能记得跟我们老头子的约定年年来看我们,品性好。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我跟他认识没多久,我是跟着艺术团下乡演出的,正好跟周总他们一块。”

    “我看你年纪不大。”

    “快二十一了。”

    “二十出头,真年轻。”郑大爷抽着烟,说,“年轻好啊,谈朋友了么?”

    不等肖遥回答,郑大爷就先笑了:“我问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没有,”肖遥笑着说,“我还年轻,不着急。”

    “周总比你大不少吧?”

    “也没大几岁,二十七八吧。”

    “大一点好,”郑大爷说,“男人大一点,懂得疼人,也懂得珍惜。”

    肖遥觉得这话有点怪,便看向了郑大爷,郑大爷笑着说:“别看我老头子眼神不好,可我这眼睛毒着呢,小伙子,你交了运了。”

    里间传来了楚大爷的咳嗽声,郑大爷便站了起来,去里间看他。肖遥趴在自己膝盖上,想刚才郑大爷那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听着好像有点怪怪的。

    周海权从山岗上回来了,肖遥问:“打通了么?”

    “嗯,”周海权说,“跟他们说了,今天不回去了。”

    肖遥其实不大想留宿在这里,不过也没办法,外头的雪好像越下越大了。

    “冷吧,烤烤手。”他对周海权说。

    周海权便伸出手来烤了一会,修长的手指头冻得通红,他摸了一下,冰凉冰凉的。

    他摸了一下就撒开了,周海权的手指却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头微微蜷缩起来,好像是受宠若惊。

    郑大爷抱着肖遥背过来的新被子出来,说:“你们俩睡一张床,没问题吧?”

    周海权抬头看向肖遥:“行么?”

    肖遥说:“我都行。”

    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他倒是惊讶周海权的洁癖,他发现周海权这个毛病现在好像没有了。

    这屋子中间算是客厅,左右各有一间房,郑大爷去东边房间给他们收拾床铺,肖遥过去帮忙,才发现那间房平时好像是不住人的,里头有个柜子,有张八仙桌,床上只有木板。郑大爷先把床扫了一遍,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来铺上,说:“知道你们爱干净,我们的褥子铺下面,你们盖新的。”

    “本来是给你们送的过冬棉被,却被我们先盖了,真是不好意思。”肖遥说。

    “我们乡下人,没那么讲究。”

    肖遥帮着铺好床,屋子里有点暗了,郑大爷又出去拿了几根蜡烛过来,说:“天冷,我们这里也没什么消遣,你们要是觉得坐在外头冷,就坐到床上去。”

    郑大爷去隔壁的房子里劈柴去了,周海权听见动静就过去帮忙,肖遥一个人有些无聊,便脱了鞋坐到床上去了。他在靠窗的一则坐着,透过窗户往外头看,正好可以看到另一处房子,房子外头搭了个草棚,周海权拎着斧头,有模有样地在那劈柴火,不过他劈了几次都没劈好,郑大爷就笑着在旁边教他。

    可能是被窝里暖和,手机又没网,无聊了一会,他就犯困了,便盖上被子躺了下来。

    周海权没干过农活,没想到劈柴那么简单的活,他竟然也做不来,柴没劈开几根,手掌心反倒磨破了一块皮。郑大爷就让他歇着去了。他回到这边来,没看到肖遥,便推开了东间的门,结果看见肖遥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点着蜡烛,烛光微暗昏黄,肖遥的脸在烛火里看有些红,被子没盖好,露着肩膀,他就伸出手来,帮肖遥掖了一下被子,自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他。

    与世隔绝也有好处,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想做什么做什么,一心一意爱自己想爱的人。烛光之下岁月静好,人越隔绝于世,越能回归原始和本真,遵从自己的动物本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