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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唐婉儿又要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吐不出一个字。

  唐婉岂能容他缓过气来,眼神闪过一丝狡黠。

  挑眉瞪眼说道:“张伯伯,你不会真的怪我吧。刚才都说了咱们是街坊邻居,无心之失不为过,对吧。”

  “这……好像说过吧。”老张不知道是气糊涂了还是真糊涂。

  “张伯伯,我家那只鹦鹉就是被你老人家喂虫子给撑死的。我爹和我都没说什么,对吧。”

  “是……好像……是吧。”

  “张伯伯,你刚才也说了,就算有个万一,你也不会跟婉儿计较的,对吧。”

  “……”

  “张伯伯,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婉儿虽然刚满十八岁,但历来都是说到做到。张伯伯,听说说了不算的,下辈子要做小狗的……”

  “哈哈!”老张突然笑了起来。

  但笑的很不雅观,半张着嘴瞪着老眼,像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

  大儿子后晌出门还没有回来,壮实一些的家丁都找鸟去了。整个张府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眼前又是好几十个虎视眈眈的唐家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张不笑还能怎样。

  他又哭笑不得的说道:“婉儿姑娘,老朽不会计较的,你放心。”

  “呵呵,张伯伯真好。”

  “灵儿灵儿,你去哪里了……”老张又忍不住望龙兴叹痴痴碎念。

  唐婉刚起一分恻隐之心,又看到了张府那位双目泫然的小丫头,咬紧牙关把手伸向了晶亮璀璨的花瓶。

  “呦,这小瓶真漂亮,分量还不轻呢。真好玩,嘻嘻……”

  “婉儿姑娘,轻拿轻放轻拿轻放……”老张忙提醒道。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嚓”一声,小瓶落地摔成了两半。

  唐婉也花容失色:“张伯伯,对不起我没拿稳,你老人家不会怪我吧。”

  “这……你……婉儿姑娘,别再……”老张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唐婉儿置若罔闻,又拎起一只紫花壶。

  “呀,这壶果然不错,上面还有花呢……”

  “唐……”

  又是“咔嚓”一声脆响,皇帝用过的紫花壶也着了毒手。

  壶底仿佛该贪恋尘世,在地上陀螺般打着飞转。

  “小姐,够了够了。”烟翠忙小声提醒道。

  “够了……够了就不砸了。”唐婉伸出的利爪又缩了回来。

  望着气的半死的老张拱手道:“张伯伯,今日婉儿多有不慎,还望张伯伯见谅。”

  “这……你……不……”老张瞠目结舌断断续续道不出下文。

  “张伯伯,你老人家没事吧。”

  “老朽……唐婉……没有……”

  “张伯伯既然没事,婉儿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张伯伯保重。”

  “没有像你这样的,回……回来!”

  老张终于吐出了心里话,可唐家人已经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