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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厅里摆着七八盆绿萝,整个屋子都绿意盎然,然而此刻点着灯,屋子里也并不明亮,,这些枝繁叶茂缠绕着柱子向上攀爬的藤蔓却仿佛黑暗中虎视眈眈的怪兽。

    钮钴禄攥着手中的帕子,一时也忘记了去遮掩异样的面颊,瞧着胤禛和十三阿哥兄弟两个端坐在上首,苏婉并不在这里,翠儿跪在下头,她便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她垂眸行礼,心中思绪翻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该是互相猜忌吗?再说翠儿做事谨慎,怎么就会一下子被抓在了手中?

    胤禛扫过钮钴禄,瞧着灯火下那一张消瘦蜡黄的面颊偏有了怪相,不似从前那般敦厚,竟也有了尖酸刻薄之相,冷冷的叫了一身起,也不叫坐下,钮钴禄便只站在一侧。

    十三瞧着地上跪着的翠儿松了一口气,果真是没有错的,就是那个塞他纸条的丫头,虽则当时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但真的到了跟前却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他想着苏婉说的话:“送十三爷东西的那个人我知道是谁,十三爷指出来便能真相大白。”她眼里的纯真皎洁之光,实在叫人惊艳,这个钮钴禄也确实是自取灭亡。

    他心里石头落了地越发的从容淡定起来,向着胤禛道:“就是这个丫头!”

    若是外头的人想要破坏他和十三的兄弟之情所做此事,或许他还只有愤怒,但此刻证实是后宅女子间的争斗,他不但愤怒还深深的憎恶,他阴霾的目光落在钮钴禄身上,满目的深恶痛绝,冷漠尖刻的道:“翠儿,你该当何罪!”

    翠儿吓了一跳,慌张道:“奴婢,奴婢并没有做什么,不知,不知……”

    十三阿哥冷笑道:“胆大妄为的奴婢,以为爷眼瞎了不成?!”

    翠儿知道东窗事发,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的磕头道:“奴婢,只是个奴婢,并不知自己送的是什么,奴婢不知何罪之有?”

    钮钴禄瞪大了眼,这个翠儿,竟然这般的胡说八道,这是要把事情都栽赃在她的头上?

    胤禛淡瞧着翠儿道:“谁叫你送的?”

    “是,是苏婉格格叫奴婢送了!”

    钮钴禄一怔,又安稳了下来,这个翠儿确实聪明,这样

    一说,翠儿自己无大过错,她更是跟这件事情不相干,便是后来发落了翠儿,上头还有她这个么主子自然也能为翠儿谋划一二。

    真是个好丫头!

    钮钴禄几乎要喜上眉梢!

    胤禛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几,冷冷道:“一派胡言!你说苏婉格格给你的?她身边可是没有人用了?她在哪里给的,怎么给的?你又为什么要帮着别的主子做事?!”

    胤禛竟然是这样维护苏婉的!

    钮钴禄的心提了起来,又看向了翠儿。

    翠儿匍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奴婢也只是一个奴婢,又怎能不听主子的差遣?奴婢真的不知道苏格格为什么要奴婢做事情,奴婢冤枉啊!”

    胤禛瞧着,却忽的冷笑了一声,他往常果真还是对后宅的人太仁慈了,叫这些人都以为他是个没脾气的软柿子,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培盛,淡淡吩咐道:“把她带下去堵上她的嘴慢慢问。”

    苏培盛应了一声,自有小太监上来又将翠儿反剪手臂带了下去。

    钮钴禄捂着胸口觉得心要跳出来了一般,捂着嘴巴却要怎么问的?

    山野间的凉气此刻慢慢侵袭而来,钮钴禄觉得身上寒凉的厉害,却站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没人说话也没人看她,更不知翠儿被带下去做了什么,这盏茶的时间却漫长的仿若是一生一般,她害怕的险要站不住。

    她猜测着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严重,翠儿还是那样说,事情牵扯不到她的头上,她最多往后没了宠爱,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她还是个格格。

    就在她几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翠儿又被带了上来。

    她似乎还是原本的那个翠儿,又似乎已经不是,整个人仿若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胤禛的脚下,哆嗦的似是得了什么可怕的不治之症,她那双眼里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灰尘,破败衰落,像是什么东西在刚刚过去的时间里全部破碎了,内里的精气神全被抽了出去。

    端坐在上首的胤禛还是那个胤禛,棱角分明的面庞上一双狭长的眼犹如幽深的寒潭,一身的冰冷总会叫人退避三舍,但钮钴禄却终于从骨子里透出了害怕。

    她其实根本不知胤禛是怎样的胤禛,可从翠儿身上她似乎隐约看到了一些

    叫她惊慌失措的东西。

    胤禛还是冷漠的问道:“翠儿,把事情都说一遍。”

    翠儿还是哆嗦,话却说的清楚:“钮钴禄格格说了,她这张脸怕是要毁了,但是只要帮着福晋办成这件事情,那以后福晋还是会保着她的,还说只要奴婢帮忙,以后奴婢就会像林若柳一般,钮钴禄格格写了这个纸条叫奴婢送给十三阿哥,又叫奴婢把爷早早的叫回来,叫爷撞见这些事情心生误会,厌弃了苏婉格格…….”

    她好像被人灌了**药,把所有的事情一字不差,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胤禛没有料到这件事情里竟然又有那拉氏的影子,他抬头看向钮钴禄,钮钴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下意识的想要狡辩,可是看到翠儿的样子,她又把那些挣扎的话都咽了下去,在地上磕头道:“奴婢,只想活着而已!”

    苏婉站在门外,正巧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还是要佩服钮钴禄这样的人,审时度势,聪明灵活,若是上天厚爱一些给她一张绝世容颜,她怕也是个祸国殃民的尤物。

    偏就长的丑了些,又要做人妾侍,又碰上了苏婉。

    她推开门提了茶进去。

    她原本没想到定要钮钴禄去死,但这一次她是不想饶了钮钴禄这个人了,这样的人留下来,祸患无穷。

    胤禛瞧见苏婉进来,目光便是一柔,握着她的手道:“你怎么过来了?”

    苏婉淡笑着给胤禛和十三阿哥添了茶:“终归还是有些操心,因此过来瞧一瞧,不想听到了钮钴禄姐姐说的话,想要活着?姐姐怕不是想要活着,而是想要踩着别人的血肉活的更好罢了!”

    胤禛到少见苏婉这般剑拔弩张的模样,不过想着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谁也不能好过了去,自然是要愤怒的。

    钮钴禄听得这话一怒,抬头看向了苏婉,见她眼底的冰冷竟然也并不比胤禛弱了什么,登时觉得心头一凉,咬牙切齿道:“妹妹你并没有受什么委屈,难不成就不能善良大度一些吗?”

    苏婉缓缓坐在了胤禛的下首,瞧着钮钴禄笑了笑,跟她玩这种莲花手段,是不是太嫩了一些?

    “这样吧我扎你一刀子,你也善良大度一些如何?”

    钮钴禄一噎,咬牙又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