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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很多人来说,1450年的六月五日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而对巴黎城内的贵族们来说,则更是难忘。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都在重复着同一个事实,一个让贵族们坐立难安的词。

    叛乱。

    这些卑贱的庶民居然胆敢揭竿而起,挑战帝国的权威,真是不可饶恕!

    先是愤怒,接着有很多贵族都意识到了这场叛乱带来的好处,要知道,在叛乱中失去领主的土地在战后按照惯例,会被赏赐给平叛有功的贵族,这岂不是让家族更加兴盛的时机?

    因此,除了集结家族的私军之外,巴黎城内的佣兵团也被贵族们一扫而空,往日人来人来的佣兵工会现在却门可罗雀,佣兵们在数十面旗帜下浩浩荡荡的出城前去平叛。

    斯科特总督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要知道,他是皇帝任命的总督,现在不莱梅那边战事不容乐观,偏偏法兰西行省又出了叛乱,如果这场叛乱是在他的‘英明指挥’下赢得胜利,不仅会获得皇帝陛下的赞赏,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成为帝国的副宫相。

    为了这个野望,斯科特将城卫军的大半都派了出去,由他的亲信之人统帅。

    到六月六日,巴黎已经是不设防的状态,毕竟谁也不觉得那些拿着草叉的农民能够打到巴黎来,当然是尽可能的派兵出去混功劳啊。贵族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饮酒作乐,彻夜狂欢,坐等叛军被击败的消息传来,甚至有人已经让吟游诗人写好了体现自己勇武的歌谣。

    但很可惜,这些贵族注定得不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功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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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涅瓦河在月光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作为盛夏的开端,六月的夜风不再如三月那般令人难以忍受,反而格外的凉爽,将晴日带来的温度降下。

    因为即便是最廉价的动物油脂做成的蜡烛,对码头的工人们来说也太过奢侈,所以一天的工作往往会在太阳落到地平线之下后结束,这也是这个时代城市的特点,一入夜,除了贵族的府邸,赌场妓院这样的享乐之地,整座城市都会寂静下来。

    塞林西亚紧紧把着威廉的臂膀,闻着那令人心安的味道,她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了一些,但很快又紧张起来。

    感受到恋人的不安,威廉揽住了塞林西亚纤细的腰肢,并抚摸起对方的长发来。

    “不用紧张,塞林西亚,等我们回了瓦尔哈拉,你就是我的妻子,也是未来的侯爵夫人...我们会有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

    “嗯...”

    听着威廉那深情的话语,塞林西亚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然后躲进威廉的怀里,感受着对方胸膛的温暖,不再说话了。

    在漆黑的夜色掩护下,十二条长船缓慢地行进在涅瓦河之上,浆手们尽可能地放轻自己的动作,避免引发过大的声音,坏了公爵大人的计划。

    占领巴黎,一想到这个目标,佣兵们就激动的浑身颤抖!要知道,自从瓦尔哈拉人开始向南方劫掠开始,还从未攻下过任何一座城市,如果这份荣耀被他们所拿下,那就是足以子子孙孙传唱下去的功绩!

    而且,一座城市,还是行省首府,究竟该藏有多少财富?怕是一百个村庄也比不上吧!就算这些财富里有半数要归公爵大人所有,可爵爷不是吝啬之人,只要他从指缝中漏出来那么一星半点,就是佣兵们三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啊!

    “他们来了。”威廉将塞林西亚松开,接着牵住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目光转向那夜幕下的河道。

    亚瑟站在第一艘船的船头,和码头上的威廉对视一眼,接着就在船停下的一瞬间跃下了船头,双脚稳稳当当地站到了木板之上。今晚的他全副武装,从头到脚都被锁子甲包裹起来,仅仅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来。沉重的盔甲在走路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发出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来,不过现在已经无需再隐藏行踪了。

    “接下来怎么做?”威廉接过亚瑟递来的长剑,顺手挽了个剑花出来,那两个跟随他进城的百人队也迈着整齐的队列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帮船上的兄弟将盔甲武器都搬下来,然后迅速的穿戴起来。

    铁卫军不是那种散漫成性的佣兵团,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支奉行钢铁般的纪律的队伍。就算在私底下,他们和普通的佣兵一样喝酒玩女人,或者打架斗殴,但到了战场上,执行长官的命令就是唯一的行为准则,违反这项准则的人不会见到下一秒的世界。

    “兵分三路,瑟希莉你带二百人去夺取城门的控制权,雨果明天上午才能包围巴黎,无论你怎么做,都必须支撑到起义军到来,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