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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邬绯月的行程都已经固定了,早餐后出门,下午五六点就会准时回来,然后来卧室待几分钟,接着等佣人将晚餐端上桌,两人就下楼吃晚饭。

    若不是之前脚腕上挂着根链子,他都要以为自己是这座别墅的另一个主人了,而那些囚禁和羞辱,挣扎和反抗,都只不过是一场难堪的梦。

    他看着另一个空荡荡的座位,想问一下良叔,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他干嘛要关心那个女人,她怎么样都和他没关系,她不回来最好,省的时刻提醒他,自己被囚禁了。

    他今天睡得格外早,真心觉得是因为某人不在,没有人烦他、打扰他的缘故。

    次日,吃饭的时候,空荡荡的座位,今天依旧是空的。

    他以为下楼就能看见某个人坐在位置上,姿态动作优雅地吃着早餐,见他下来,还会笑着说一句“早啊”。

    可是,没有。

    人呢。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旁边良叔的声音传进耳中:“裴少爷?”

    他倏地回神,飞快收回视线往餐桌走去,边走边道:“没事。”

    他沉默地吃着早餐,感觉自己没什么胃口,可能是昨天的晚餐吃得太饱了吧。

    毕竟人一高兴,感观就变得迟钝。

    他随便吃了点就要上楼去,良叔拦了他一下,有些担忧:“裴少爷不再吃点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裴钰骁扯了下嘴角,笑着摇摇头,道:“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吃饱了,良叔不用担心。”

    良叔满脸担心地看着他走上楼的背影,想着要不要给小姐打个电话说一声。

    午餐、晚餐,仍是他一个人吃的,之前只觉得奢靡华贵的别墅客厅,现在竟莫名给他一种空旷寂寥之感。

    他的心忽然急速跳动了两下。

    他皱着眉,转身上楼,踩上楼梯的时候,听见良叔在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小姐都两天没回来了”。

    他的心又跳了几下,眉头皱的更深了。

    ……

    远在犄角旮旯的邬绯月这时还不知道,家里有人因为她而神思不属。

    “……大小姐,大小姐?”有人压着嗓子在喊她,邬绯月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明起来。

    她慢慢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光亮先将周围环境扫视了一遍。

    窗户全部封死,只有缝隙里才稍微透出一丝光线,虽如此,却也足够她看清。

    地上到处是木屑纸片,灰尘都有一指厚,破木板和生锈的金属随意堆放在角落,还有几个黑漆漆的油桶东倒西歪地在不远处。

    又脏又乱,又破又旧的一个厂房,或许是一个仓库也说不定。

    反正是一个废弃的地方。

    而且说不定是在城市边缘郊区,因为这个地方面积很大,破了洞的墙底还从外伸进来几株野草,长得已经要比人的膝盖高了。

    “小邬总,小邬总?”耳畔是一个疑惑而着急的男声,邬绯月循声看过去,就见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是邬重寒公司的秘书。

    “白秘书。”邬绯月对他轻轻颔首,视线在自己和他被紧紧束缚的四肢上停留了几秒,而后冷漠地扯了扯嘴角。

    谈个合作而已,没想到对方是“叛变”的。

    她又看了眼身后他们靠着的铁架子,从上到下一寸寸扫视过去,发现架子脚有一块外翻的铁皮。

    她眼皮微微下压,眸色愈加冷淡。

    白秘书那个着急啊,还要开口喊她,被她制止了:“先别出声。”

    她一点点地往后挪着身子,在白秘书的注视下,贴着那个架子上外翻的锋利铁皮就开始上下磨起手上的麻绳。

    白秘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她一脸淡定地挣脱了束缚。

    啊这……小邬总这淡定的姿态,熟练的手法,很难让人不怀疑她究竟经历过多少次了。

    白秘书眼底泛起淡淡的同情,下一刻,邬绯月就轻手轻脚地朝着他挪过来,一边给他解着身后的绳子,一边警惕地盯着周围。

    还不忘和他低声打探情况:“你醒来多久了?”

    “早小邬总您半小时左右。”白秘书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寸也不肯放过。

    邬绯月三下五除二给他解了绳子,一心两用地思考着现在的时间。

    很安静,光线也不是阳光那样明亮的光,而是朦胧微暗,大概率是晚上。

    “能站起来吗?”她低声问,白秘书活动了一下四肢,严肃地点点头:“可以的。”

    邬绯月随手捡了根曲棍,掂了掂,还挺重。

    她缓缓站起身,叮嘱他:“先别跟着我,看我指示。”

    白秘书点点头,视线牢牢锁定在她身上。

    邬绯月慢慢靠近大门,轻轻推了一下,听见细微的锁链声,透过门缝隙,果然看见外面挂着一根粗锁链。

    她捡了几块木板垫在脚下,从大门上方圆圆的孔洞看去,见到一辆敞开的吉普车,还有昏昏欲睡的两个人,应该是绑匪。

    她又眯着眼,借着外面昏暗的灯光,努力辨认地上的车轮压痕。

    泥土路上的压痕并不深,也不凌乱,来回只有两道,宽度大致和那辆吉普车吻合。

    一辆车,估计也装不了几个人,撑死了五六个。

    她皱了皱眉,思忖半晌,朝白秘书摇了摇头,指了指大门,又指了指自己和手中的棍子。

    然后对着空气用力挥了一下。

    白秘书愣了两秒,电光火石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又坐回刚才的位置,清了清嗓子后,大声哀嚎出声。

    “哎呦!这什么地方?”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除了能看见的两人,又从视线盲区走出来两个。

    一个个沉着脸,看着很不好惹。

    邬绯月的视线落在后面的一个男人身上,他抽着烟,姿态闲适,看起来是这伙人的老大。

    她眼珠转了转,用脚把那叠木板推远。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锁链“哗哗”的声响传了进来,夹杂着几声“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