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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是北寰府。”东陵帝看着那片区域,问许安归,“你当真是要这座宅子吗?”

    许安归点点头:“那片校场,我小时候去过,很是喜欢。儿臣这些年,早起晨练,已经养成了习惯。现在住在四哥那里,园子是好看,可是没地方骑马射箭,也没地方打拳。”

    东陵帝看着地图上这片占地极广的校场,沉默着。

    许安归这些年已经养成了晨练的习惯,日后若是北方有异动,他还是要去北境上战场。战场上的东西,确实不能丢,也不怪他指这座宅子。

    北寰将军府,是当年先皇御赐的。

    不仅主宅占地面积极广,就连宅子后面的校场设施与战场之上也是一应俱全。

    可这些宅子这些年都没有赏赐出去,无非就是那些文臣们觉得晦气——满门英烈,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站在那片宅子面前,好似都能听见宅门里孤魂野鬼的哀嚎。脚下的土地,渗着久久挥散不去的血腥之气。总有几缕阴风,从身后滑过,回头看去,却又空空荡荡。

    “你不怕吗?”东陵帝抬眸看向许安归。

    许安归笑得坦荡:“怕什么?”

    东陵帝不再劝说,只是看向邹庆:“去传工部李尚书。”

    许安归欠身:“若父亲没有别的事交代,儿臣便告退了。”

    “等会。”东陵帝仰了仰下巴,“你身上好歹也有镇南将军的头衔,正三品。大婚给你三日假期,然后来上朝罢。”

    许安归想了想:“十日罢。”

    东陵帝不许:“那不行,南泽使团很快就要出发了。孤属意让你去主持大局。”

    许安归蹙眉:“父亲,我……”

    “你去罢。”东陵帝不想让许安归有回绝的机会。

    许安归知道东陵帝心意已决,只能欠身道:“儿臣告退。”

    出宫的时候,许安归正巧遇见许安桐退班,两人便一起闲逛出宫。

    许安桐见许安归一脸愁容,问他:“父亲想让你尽快完婚,去南泽主持大局,收拢南泽军政是吗?”

    许安归不置可否:“父亲与二哥之间的嫌隙已经这么深了吗?”

    “他俩也是这几年开始的。”许安桐负手而行,“大约是从父亲头疾愈演愈重开始的。父亲许多事情都没有精力管,二哥管的事情越多,主见就越大。两人就这样渐行渐远。”

    “二哥有逼权的意图吗?”许安归问。

    许安桐摇头:“逼不逼权的……这个帽子又是谁扣上去的呢?在这些局面里面,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多少都是会用一些手段的。只是那些手段,父亲不喜欢罢了。你我都没有处在太子那个位置上,无法体会坐在那个位置的艰苦。”

    “那位置是他想要的,怎么会觉得艰苦?”许安归脸色渐冷,“用几万人的性命祭奠的位置,自然要比旁的辛苦些。他狠得下心,就要承载得住愤怒。”

    许安桐无话反驳,只能岔开话题:“府邸选了吗?”

    “北寰将军府。”许安归回道。

    许安桐蹙眉:“你把自己的府邸选在了北寰将军府?”

    许安归点头:“后面的校场,很受用。父亲已经找工部去帮我准备了。”

    许安桐点头,对于许安归想要一个有校场的宅子,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他甚至觉得许安归会选北寰将军府,才是正理。

    两人闲庭漫步,已经出了宫门,许安桐望着立于宫门外不远处的那座景致极好的府邸,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裴渊他们身上的伤养得好的七七八八了,最近经常聚在一起,讨论回南境的事。”

    “嗯,他们是该回去了。很快南泽使团就要出发了,需要他们派点些护卫,护送他们过去。”

    “我让墨染准备一场践行酒。”

    “又让兄长费心了。”

    东陵的六皇子许安归大婚在即。

    工部的人派了上千人手去翻修许安归亲点的府邸,北寰将军当年并没有经历抄家这等事,所以多半都是打扫、贴窗纱、重新移植植被与摆放物件这种事。

    礼部从内务府借了许多人,准备大婚之上需要的东西,包括吃的、穿的、用的以及整个宅邸大婚的装饰。

    户部尚书郭睿明对于这次六皇子大婚给的预算,是十足十得多。并且根据东陵帝的要求,把皇家在许都里的庄园、商铺,在许都周围的庄子都挑了一些出来,以备赏赐之用。

    主持这次许安归大婚的是惠妃。

    内务府把早些时候赵皇后定下的礼单,拿过来给惠妃过目。

    惠妃扫了一眼,赵皇后定下的礼单,符合一个皇子的规制。与许安桐当年大婚相比,大体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