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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月都要给我写信!”

    “我保证。”

    “要是在学校缺什么东西就写信,我立刻给你寄过去。”

    “你在圣芒戈也是,如果想念霍格莫德的糖果,一定要告诉我。”

    “你要记得想我!”

    “当然,我每天都会想你。”

    杰玛狠狠用袖子擦了把眼泪,还是没忍住,扑到艾比身上号啕大哭:“你以后就要一个人住了……我舍不得你,能,能不能,跟我一起走啊……我不想把你一个人抛下……我的艾比小宝贝……”

    “我很愿意和你一直待在一起,杰玛,可那样就没人给我发毕业证书了。”努力帮把脸她擦干净,艾比将手中的行李箱递给她身后耐心等待着的伍德,“小船马上就要启程,你们该出发了。”

    即将成为五年级学生的艾比盖尔诺特和即将成为圣芒戈实习治疗师的杰玛法利决定在小船坞告别(即使她们最终都要登上霍格沃兹特快离开)——她们在这里遇见,也在这里告别,四年的时光像一场倒退着上演的奇妙时间旅行。

    崇尚浪漫与仪式感的法利小姐这样认为。

    等杰玛一步三回头踏上最后一艘空船后,艾比用力挥着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热了起来。

    乘小船来到霍格沃兹,再乘小船离开,像一场循环那样,七年的时光,到这里就走到尽头。

    从此以后,斯莱特林休息室不会再有小个子金发姑娘笑着帮她打理头发,满怀热情教会她好看的发型;不会再有谁捧着满怀不敢送出去的卡片抱着她哭诉;也不会再有谁因为看了灵异故事而半夜偷偷挤进自己的被窝,抖着声线说好怕……杰玛法利就要离开了,作为优秀毕业生接受圣芒戈的聘任,开启自己全新的人生。

    霍格沃兹的故事,从此不会再有她。

    借着告别人群乱糟糟的拥抱和哭喊,艾比使劲擦了擦眼睛,转身朝山毛榉树下走去——哈利正站在那里等她。

    “我想那一定很难,送自己的朋友离开。”

    “比我想象的还要难很多。”

    他试探着想要去摸摸艾比的头发,犹豫半天后,那只悬在空中的手还是落回自己的后脑勺:“走吧,赫敏和罗恩已经占好了空的马车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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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考虑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从车厢里钻出来的最后一刻,哈利依然坚持不懈的向艾比推销自己和西里斯的新家:“西里斯已经托他的姐夫唐克斯先生置办好了房子,房间很多,空间很大,阳光也很好,附近还有公园和游乐场。他很欢迎你和我们一起回去,你在自己家里本来也不开心……”

    “感谢你们的盛情邀请,哈利。我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那里的,但不是现在。”越过拥挤的人群,艾比在哈利的身后看到一直望向自己的西奥多。

    轻轻为自己提了口气,她再次冲着哈利笑起来,然后是一个小心翼翼、带有试探意味的拥抱,艾比伸手穿过他的腋间,轻轻环住他仍不算宽厚的背脊,将下巴搭在他的肩窝:“那么,我们九月一号再见吧,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没有做出任何闪躲和退缩,哈利很自然的借着艾比的动作搂过她的肩头,让这个远超出朋友界限的拥抱看上去更加亲密(当然,如果忽略掉他微微颤抖着的手会更好)。

    “好,”那股淡淡的香味再次扑进他的鼻腔,“我们开学的时候再见。”

    立在一旁的赫敏揪了揪目瞪口呆的罗恩,示意他收起自己快掉在地上的下巴,然后转过身偷偷抿着嘴笑起来。

    一串踢踏着的脚步声格外响亮的传来,谁都能感受到来人的不耐烦。

    “艾比,”西奥多的声音冷冷的炸开,居然比火车站杂乱的声音更难以忽略,“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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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在车厢门关上的一瞬间,一打隔音咒便从西奥多的魔杖里飞了出来,将整个火车车厢紧紧包住。

    “别总是和他们走得那么近,特别是波特,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看上他了。”西奥多尽量把声音提得轻快自然,开玩笑似的,“这会给诺特家族,给我们所有人带来麻烦。”

    “为什么你总是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呢?”艾比揉着被扯得生疼的手腕,难得也生出了对他的怒气。

    他的声音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抬高了好几度:“想那么复杂?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对圣人波特抱有什么超出友谊的好感?”

    “我喜欢哈利,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向他告白,如果他也同样愿意回应我的心意,那么我会做他的女朋友。”艾比直视他的眼睛,坦白得干脆又痛快。她并不打算在西奥多面前掩盖自己的心思——那没有任何意义。

    西奥多只觉得耳边落下一道惊雷,刚刚为缓和气氛而努力挤出的轻快表情黏在脸上,像一滩凝固的黄油,轻轻一铲就能碎成形状各异的碎块。

    “艾比,你在说什么呢?这种玩笑也太蠢了吧。”

    “我没有开玩笑,西奥,”艾比认真盯着他满是错愕的脸,“我喜欢哈利波特,不管谁来问我,答案都是这个。”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压制住自己声音里的烦躁。

    “艾比,你是我的姐姐,是我发自内心深爱着的家人,我希望你余生的每一天都快乐。”西奥多艰难地吞咽着,试图让自己尽可能显得不那么激动,“即使,即使你最终真的选择了他,你也依然是我最爱的姐姐,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改变这一点。但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清楚所有的后果与得失,这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

    “我喜欢一个好极了的男孩,像所有青春年少的女孩喜欢一个好男孩那样,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反复衡量的事情,感情本来就应该坦荡直白一些。”

    “你还记得塞尔温夫人吗?”

    西奥多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低沉,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暴烈的情绪。

    塞尔温夫人。

    卡珊德拉·塞尔温,永远沉默寡言、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纯血统夫人,如果不是那个传闻过于响亮,艾比很有可能根本无法注意到这位夫人的存在。

    出身于艾弗里家族的卡珊德拉原本是家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作为家族唯一的女孩子,父母对她的宠爱远远超过了她的两个弟弟。而这位尊贵的艾弗里小姐似乎天生反骨,对纯血论十分不屑,对父母安排的结婚对象百般抗拒,毕业之后立即与同级的拉文克劳麻瓜巫师私奔了。

    这样出人意料的壮举几乎立刻轰动了整个英国纯血圈,许多纯血家庭私下将她和已育有一女的安多米达·布莱克并称为“叛徒女孩”,为她们离经叛道的行为表示不屑几乎成为了每场茶话会的必要流程(当然,艾比严重怀疑其中存在暗中钦佩者)。